万智短篇小说：风暴聚集 第一章

　　“同时，大师，”队长打断他，“公会长要见你。立刻。”

　　“啊。”拉尔停了一小会，理了理外衣，“那就把报告送去我办公室。我先去巢里。”

　　队长点点头跑开，很显然她乐得跑出他视线。拉尔从走向争吵的化学师改道电梯，步子放慢了一点。

　　虽然他很高兴不用爬楼梯去尼米捷的巢，但走进电梯还是有点紧张。电梯原本是斯特恩威索设计出来对经过的云发射高速石块用的，最后因为这个发明家没法让它发射得更快改造成了运人的设施。但今天拉尔沉浸在思绪中，在这个混账投石机/垂直升降电梯启动时也几乎没有意识到。

　　巢里的事故？有人想袭击公会长本尊？虽然像是疯子的计划，但之前确实有刺客想袭击尼米捷。拉尔心里冒出了一丝恐惧。他刚才不在，给自己带来了嫌疑；他侍奉巨龙数十年，但巨龙对下属态度变化无常可是臭名昭著。一瞬间拉尔希望自己之前能在来巢之前给充能器充好电。没事的。

　　电梯在轻轻的“叮”声中到达了顶层。拉尔走出电梯，快速环顾了巢内。乍一看没引起什么混乱。一块窗玻璃不见了，但他觉得尼米捷和刺客搏斗不会只有这么点破坏。所以不是刺杀，那是……

　　巨龙在房间角落弯着腰拨弄着什么。和往常一样，拉尔对它和体型不符的轻捷优雅的动作感到惊奇。它蓝边的长翼折叠收在背后，头周围有脊的皮膜弯曲了，表明它非常激动。它转向拉尔时，弯曲了长颈面对拉尔，巨爪落在石头上时几乎没发出声响，似乎它是只巨大无比的猫。

　　“拉尔，”巨龙声音轻柔，但同时它的话也以深远洪亮的低音在拉尔意识中回响。巨龙又向前一步，闭上巨眼。“我很高兴你加入我们。”

　　“抱歉，公会长。”拉尔半躬，充能器在他背上滑动了下。他夹杂着白色的长发不再竖起，而是落在他脸颊上。“我因为紧急事务被叫走了。”

　　“哪种紧急事务？”巨龙突然打断。

　　拉尔惊讶地眨眼。他满以为巨龙只会关注现场发生了什么，毕竟它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他的头脑快速运转。“我当时在调查一个潜在的威胁。”

　　“拉尔，”巨龙又走近一步，现在拉尔能感受到巨龙灼热的鼻息。“谎言时间结束了。”

　　糟糕。拉尔这么多年来都靠花言巧语隐瞒秘密，比如鹏洛客的存在，比如他自己就是个鹏洛客，更不用提萤火虫计划的真正目的——

　　“让我帮你一把，”巨龙的声音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愉悦，“你当时在和尼可波拉斯的代理人见面。”

　　“我——”拉尔僵住了。它知道。它知道多少？“公会长……”

　　“啊，拉尔啊。你真的非常聪明，”尼米捷巨大的头凑近，双颚张开，“对于人类而言。告诉我，你知道我在伊捷公会长之位多久了吗？”

　　“从一开始就是，”拉尔回答，“您是元祖，至少一万年了。”

　　“一万年，”巨龙应道，“你能想象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吗？一万年里看着这座城市和其中的市民，一万年来研究宇宙真理，而你还觉得你的小秘密能瞒过我。”尼米捷在拉尔意念中的声音已变为咆哮，“你觉得旁人会无缘无故称我为炎灵？”

　　拉尔身不由己地退后一步，自然躬身：“不，公会长。当然不会。”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抬头：“您知道多久了？”

　　“知道你是个鹏洛客？从你第一次来这里我就知道了。在了解相关事实后，迹象不难解读。”

　　“那为什么假装不知道？”

　　尼米捷干笑了一声：“一万年以来，我知道最好的策略就是比你能被允许知道的了解更多。我之前没有动机打扰你的小小游戏，但现在不一样了。”它理了理翅膀又说：“你见了谁？”

　　“泰兹瑞，”拉尔回答，他很快明白坦白是唯一出路，“他想劝诱我侍奉波拉斯，在我拒绝后试图杀我。”拉尔暂停了下又补充道：“我想他的意图是确保我当时不在尼米斯。”

　　“波拉斯设计的计划都有一石二鸟的明显特点。”尼米捷抬起一只前爪，一个蓝白色的能量球从它身后飘起。球里是个全身黑衣的年轻女性，无法动弹，双眼因恐惧而睁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来了个客人。是拉扎夫的生物。”

　　“拉扎夫？”拉尔的脸因厌恶而扭曲，“底密尔现在服从波拉斯了？”

　　“看起来是这样。”巨龙转头盯着间谍，然后又一次慵懒地挥爪让她飘开，“我已经检查过她的思想了。她的任务是从我头脑中抽取特定信息。波拉斯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了，至少知道了计划的纲要。”

　　“泰兹瑞暗示波拉斯将要来这里，来拉尼卡。”拉尔脑子里还在想着尼米捷知道一切的事，“当然，这可能是谎言。”

　　“它确实要来这里了。你觉得‘计划I’是准备干什么的？”

　　拉尔屏住了呼吸。“计划I”是尼米捷神秘的条ge龙ren项目，几个月来花了它大量时间和精力——更不用说大量工会的资源。它日益把工会的日常事务委托给拉尔。让拉尔恼火的是，无论尼米捷表现得多信任他，它从来没解释过计划I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