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色云中相遇

　　小时候读历史书的时候，我总是对波斯心驰神往。

　　你看，不论是希腊、罗马还是埃及和中华，在漫长的世纪和无数的王朝中，你总能在某一段时期看到波斯人的影子。许多通识类书籍对波斯着墨甚少：在西方，它常常作为一个可憎的入侵者，映衬着斯巴达三百勇士的英武和悲壮；在东方，它在丝绸之路遥远的彼端，从沙漠和驼铃中传来的大概只有那些华美的服饰和欢快的歌——于是我们这样概括以波斯为代表的西域文化：“异域风情”。

　　现在来看异域风情这个提法，你会发现其中包含着属于数个完全不同的文明和宗教的意象。比如，你会看到继承自巴比伦的浮雕技术、源自亚述的拜火教文化、来自埃及，象征荷鲁斯的军旗等等。中古的语言来自于更为古老的阿拉米文明，犹太教也在波斯有一席之地。

　　在伊斯兰教西进时代，大量历史悠久的文化传承，从语言、文字到宗教信仰都遭到了覆盖，但是波斯则是用其兼容并包的文化特性保存了很大一部分原本的文化内容；即使我们如今在两伊境内看到的许多波斯时代的历史建筑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伊斯兰化的倾向，但依然保留了大量属于波斯的经典特征。

　　事实上，波斯在过往漫长的历史中，不论王朝更迭、实际统治者变换，客观上来讲它一直是丝绸之路的枢纽、东西方交流的必经之路。它是复杂的、开放的，也是汇聚的、丰富的。用《十字军之王》里的话来说，“从爱尔兰到契丹”，你都能看到来自波斯的文化；反过来说，这广阔大地（远远广于波斯全盛时期的领土）上的文化也都来到了波斯。

　　从居鲁士到大流士，从亚历山大到哈里发，波斯如同两河流域上所有的文明一样遭遇了长久的入侵、碰撞和融合。诗歌、绘画、手工艺，包括武器、护甲以及宗教没有在动乱中消亡，反而更加璀璨、熠熠生辉。于是你感受到了一种浓郁——不同于中华文明如江海一样深厚的内核，波斯文化的这种浓郁就像加了许多香料和牛奶调制的、没有完全搅拌均匀的咖啡，别有一番风味。

　　在这个时代，我们很难有机会来到古老的波斯波利斯，在那些精致的断壁残垣上回想亚历山大火烧珍宝库的图景——但是数字时代的好处让我们有机会再虚拟世界中感受这种浓郁。

　　比如，育碧的《波斯王子》系列在电子游戏中还原了一个架空的波斯王朝，很好地体现了波斯文明的魅力。